大荒流渡人

子当为我击筑,我为子高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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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轰爆/短甜】半死桐

*职英,甜

*群内还债

*空床卧听南窗雨,谁复挑灯夜补衣?——贺铸《半死桐》

*小红心小蓝手评论大感谢www


(一)

    雷声在云端呜咽。

    轰睁开眼睛,爆豪坐在床边的背影逆着光撞进他的视野来。

    “做什么?”他睡意昏沉地问。暖黄的灯光并不刺眼,像春朝的太阳。

   爆豪回过身来,面容在灯下有些失真,还有些稚气。“气象台暴雨预警。”他道,“今年的雨季好早啊。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像淹在水里,模糊又遥远。轰没听太清,问道:“什么?”

    爆豪不耐烦起来。他皱起眉头,很凶地吼了句什么,话语泯灭在雷声里。

    轰猛地惊醒,大雨倾盆而下。

    他在漆黑的房间里笑了一下,笑声藏在雷声里。

    今年的雨季来得好早啊。


(二)

    雨突然下起来的时候爆豪还没有回家,英雄并不是严格遵守八小时工作制的职业。年轻的警【】察正努力在偶像面前把哈欠咽回去,并没有什么危害性的敌人瑟缩在警【】车里愧悔地保持着沉默。

    “我送您回去吧?”小警官【】问,剧雷下爆豪并没有听太清他在说什么。

    爆豪站在街旁商铺的檐下,注视着被白亮车灯映出的雨幕,潮湿的滞重感让他不太舒服。“有伞吗?”他问。

    年轻人摇摇头。“我送您回去吧?”他又重复一遍,这次只有雨声在潮涌,爆豪诧异地看他一眼,下巴朝警车一扬:“你还是先把他送去该去的地方吧。”

    警【】车驶离后只留他站在这条白昼里车水马龙的街上,黑暗和冷气习习而来。爆豪搓了搓手臂,在暴雨声中困难地续上思维,隐约想起有谁就住在这个街区。


(三)

    风撩开窗帘,吹进了雨。轰在黑暗中遍寻左脚拖鞋而不得,只好踩着半双拖鞋去关窗户,他隔着玻璃注视着窗外的黑夜,雨滴击打在玻璃上有种形而上的痛感。他一只脚踩着冰凉的地板,开始慢慢地回味先前做的梦。他很少做梦,因而更少梦到爆豪。他在他心里几乎是一个褪淡的、多年前的影子了。

    他到也想从梦里解析出点什么来,但那不过是个一晃而过的短暂幻象。

    睡意似乎又涌上来,轰拉好窗帘,回身看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亮起了屏幕。被他特别设置过的爆豪两分钟前发了条带定位的动态,所问对象不知何人:“谁住在这附近?”

    点开来看,正是轰所在的这条街。


(四)

    爆豪熄掉手机屏幕,朝里站了站,倚着墙。暴雨激起的水雾泼洒在他身上。偶尔有雷电照亮雨幕,此外这条街犹如灯火断续的墓道。

    他感到冷,并且昏昏欲睡,开始质疑自己先前拒绝小粉丝的行为。他也说不出来原因,硬要说的话,他宁可站在冷雨中,也不愿费心去应付他的热情,何必呢?你崇拜的不过是幻影。

    爆豪把重心换到另一只脚上,抱着双臂给自己取暖,手机沉默地贴在他口袋里。风向不定,不时有雨袭来,他感觉自己仿佛正在被世界遗忘。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吗,但困倦拖慢了他的愤怒感。

    “爆豪!”有人喊。从远处,一声比一声更近。他迟钝地朝声源抬起眼,久未曾见的轰举着把并没有起到什么挡雨作用的伞急跑而来,左右顾盼着,脚下水花盛开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就带了一把伞?”他回道。

    这是他们数年后相见的第一次对话。


(五)

    一把伞和没有伞没有什么差别,湿透的轰打开家门,后面跟着正不舒服地扯着领子的湿透的爆豪。

    轰打开灯,猜想自己自己这时应该感到不适或者局促,因为他并不喜欢被人涉足领地,而爆豪向来充满侵略性。这所公寓以往只有他姐姐和安德瓦偶尔来访,而爆豪毫无顾虑,抬脚便迈入门内。

    轰品了品,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异样感,一切都很自然。爆豪站在门口,皱着眉,低头看滴出的水洼。轰把黏在脸上的发丝拨开,道:“没事,明天拖干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爆豪没有回答,不怎么会接待客人的轰却突然意识到了接下来他该做什么,,他道:“稍等,我去取干净毛巾和衣服来。”她走在自己家里像走在云端,他带着自己的t恤和没开封的别的物品回到客厅时,站在黑暗的窗前、浑身湿透、沉默的爆豪的身影撞醒了那个短暂的梦,他告诉自己说这是他从暴雨之夜接回来的摩西。

    他把一沓东西递过去,道:“浴室在那边。”


(六)

      爆豪坐在沙发上意识模糊,昏昏欲睡。他知道轰在客厅里走过来又走过去,他听见洗衣机的声响,但他就是懒得抬眼确切地看一眼阴阳脸在干什么。

    他的手里被塞了杯茶,温热的玻璃杯体有点打滑。他坐在明煌灯光下,干燥、舒适、温暖,暴雨在窗外像拍击鱼缸的水潮,一切都像小女孩的火柴。他匆忙灌下一口茶,辛辣的姜味引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咳嗽。

    轰只好过来给他递纸,坐在他旁边轻拍他的后背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不早说是姜茶?”爆豪瞪他。“我说了啊。”轰道。爆豪对此没什么发言权,慢慢地啜那杯煮得说不上味道好坏的姜茶,打量着这个不大的、干净整洁然而单调的客厅。轰的气息安静地覆满全场。

    “你一个人在这儿住的?”爆豪突然开口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轰回道,“你不也算一个吗?”


(七)

    轰在沉默中慢慢地回想起颜色犹然鲜艳的往事。那真的是好多好多年前的旧事了。在那次谁也没赢谁也没输的对抗练习后,他们躺在草地上喘气,入目是晚春的重樱树,大蓬大蓬缠绵繁盛的粉被坚冰、烈火和爆破炸起的风高扬在空中。天蓝得很过分草地氲出过分的香,两只手不明由缘地穿过已不再细软的草枝握在一起,林里仿佛只有食蜜的鸟在啼鸣。

    只是那时他们都来不及有太温柔的心事,而此时爆豪浑身沾染了他的气息,坐在他身边,安静,且触手可及。

    “爆豪,”他开口道,倾身微侧过去,咬了咬嘴唇,很是认真。

    爆豪没有动,只是从眼角投来视线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洗衣机“哔”的一声。


(八)

    姜茶只带给了爆豪一点回光返照的精神,等轰挂好衣服回来后爆豪已经开始闭着眼点头了。他感觉轰推了推他的肩膀,站在他面前叹了口气,离开了。

    轰再回来时报了枕头和被子。他把它们堆在沙发上,爆豪抱过枕头,把脸埋进去。轰停留了一会儿,过去按掉客厅的灯:“你就睡沙发吗?”

    爆豪回他一个“嗯”,有人在愤怒地拍他的脑子:别他妈打扰老子睡觉!

    轰似乎说了句好吧。卧室的灯涌出门来,映在客厅里像冬夜的炉火。

    轰慢慢地走回卧室去。“晚安。”他道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爆豪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要不要和我一起睡?”

    爆豪抬起头,眯着眼看过去。轰看上去很平静,它背后是看上去很暖的光。

    爆豪没有回应,轰也没有动。

    沙发,客厅,暴雨。大床,温暖,和轰。

    “枕头用带进去吗?”他道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end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*接下来可以接昆德拉同款剧情:当晚他们就鼓了掌,但那时爆豪就已经开始生病了。他发了一星期的高烧,只好留在轰家里。

*然后就去结婚了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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